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(完结篇)
W:不知道从何时开始,我总是忘记很多事。
M:那么你会忘了我吗?
W:会的,不过需要点时间。
M:需要多久?
W:一辈子。
(记住一个人仅需要0.5秒,而忘记一个人往往需要一辈子。W从来都不会刻意地去记住一个人,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一旦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,就注定今生都忘不掉。)
M:你总是说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话。
W:有吗?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。
M:你不说谎话吗?
W:我只是从来不说对自己有利的谎话。
M:我不相信。
W:好吧,我刚才说谎了!
(有时候,信誓旦旦说出的话也仅是说说而已,相反,随口而出的话亦可能成为永久的承诺。于我们而言,对方说什么其实无关紧要,重要的是我们相信对方说了什么!)
M:你小时候有没有幻想过自己可以自由自在地飞翔。
W:有啊,这应该是每个人自小梦寐以求的事吧。
M:那么我问你,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天使出现,说跟着她走你就可以实现自由翱翔的梦想,你会跟着她走吗?
W:我可不相信会有天使什么的出现。
M:我相信,但是我不会跟着她走!
W:为什么?
M:因为那是我自幼的幻想,一旦实现了,我以后就没的幻想了。
(作为作者的我,写到这里的时候,我不禁怀疑,我们追求的东西究竟是我们需要的吗,而那些我们拒绝的东西又是因为我们不需要吗?生活的意义不是达成某种目的,而是设定某个目标让自己处于一种追寻的状态!)
W:不知道为什么,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,我就意识到某种改变发生在了我的身上。
M:你不会是想说你对我一见钟情吧?
W:即便我想说这句话,看到你如是的回复,我也不会这么说了。
M:那就是说你本来是不想说的了。
W:你为什么会这么想。
M:随便说说而已。
(W犯了一个错误,他掉进了M设计的逻辑陷阱里面。M在W之前讲出了他的台词,使得他只能弃用自己本来打好的腹稿,甚至倾向于去否定自己的本来意图。)
W:你会偶尔觉得无聊吗?
M:当然,任何人都有无聊的时候。
W:那无聊时,你通常都做些什么?
M:自然是什么都不做了,有事可做的话,那就不叫无聊了。
W:我是想问,你用什么方式打发无聊?
M:很多种方式,比如给陌生人发短信息什么的。
W:你是在说我“无聊”吗?
M:你是在说我们是“陌生人”吗?
W:可是我对你确实所知甚少啊!
(短信息一发出,W就后悔了,不过片刻之后他反而坦然了。W说过他从来不说对自己有利的谎话,此刻,他以这种特别的方式告诉M,这次他说的是实话。)
M:别再发短信给我了好吗?
(W没有回复这条短信,因为如果他回复了,意味着他又发短信给M了。)
后记:
故事结束了。
很早之前我就说我不喜欢那时写下的结局,于是才有了后来的续篇。在写作续篇的时候,我没有过多的情节构思,几乎是想到哪写到哪的状态。不过在这个过程中,有一点是坚定不移的:我要写一个确切的故事,而不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开放式结局。
M拒绝了W,两次!作为作者,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情节。或许是因为W身上有M理想的影子。我在文中提出了的一个“理(幻)想”该不该实现的问题,而不凑巧的是,M为了能够继续有所追求,而选择了放弃。另一方面,M之于W是神秘的,这是W试图接近了解M的本质原因,而过多的接触意味着新鲜感的消逝。M是聪明的,她知道在故事发展到高潮的时候拉下帷幕,然后静静地品味,而不是亲眼目睹一个故事变得了无新意。
文中的很多对话曾出现在我的生活中(包括续篇中故意错回的短信息),稍作加工处理便被移植过来了。现实生活中说这些一语双关的话是很讨人厌的事,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猜想你的潜台词。无论你说了一句多么风趣幽默的话,如果对方没有领悟其中的玄机,你说的一切都没有意义。
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,可是有一天,当那个你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你面前,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一种相见还不如不见的感觉。曾经言语投机的你们,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默契,而你们彼此又不屑于琐碎的寒暄,于是你们只能相对无言,在人声寂寥的角落忍受尴尬的熬煎。
M和W再无说话的可能,但是他们曾经有过有趣的深入的交流,而这是不可替代不可超越的。我们每天说着各种各样的话,这些对话是生活的必需品,可是又有多少是发自内心不吐不快的呢!无意义的话说得多了,当事人甚至会厌倦这种活动,而M和W没有了再次交流的可能,所以他们会永远想和对方说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