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ovember 20, 2015

此刻,我在上海南站候车室内,等待着夜间的列车的到来。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在这里等待,但我知道的,这不会是最后一次。没有四顾茫然,却也难以平气静心。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情,只不过我习惯于用“习以为常”来压抑自己潜意识的抵触罢了。

难以想象,很多年前的自己竟然无比喜欢这种即将开始下一程的感觉。可能那时候的自己满脑子想的都是陌生城市带来的新鲜感,而现在的自己经历的却是从陌生的城市出发,在陌生的城市醒来,而这所有的城市除了同样陌生以外,竟然还诸般雷同,并无什么新鲜可言。

眼前是行色匆匆的路人,身后是行李箱拖动的声音。想想自己其实也是赶路奔忙者中的一员,顿时觉得滑稽。我似乎可以从别人脸上看到了自己脸上的倦怠和不耐烦。在陌生人面前,又何必强颜欢笑,于是路人眼中的我一定和我眼中的路人一样,神情郁郁,惶惶然似乎不知路途终点为何。

现在的我越发不愿意去旁观他人的行止,倒不是我终于意识到了这样做对他人其实很是不尊重,而是我不再有为特定一个表情敷衍出一个故事的能力。每个人的生活似乎都没有什么值得讲述的,于是每个人生活中展露的表情也就少了诠释的必要。拥抱没有喜悦,送别没有眼泪,并肩行走不见默契,分道扬镳却不表现为愤怒。我们生活在一个相敬如宾只为相安无事地社会里。生活只是为了生活本身,再无其他。